许思纯和宋诗文发现不对劲了,卓浪不但下午没回来,晚上居然也没回来。两个女人一直等到天亮,还是没见到卓浪的影子,打电话又不通,再想起卓浪昨天上午的电话,两个人的心里越来越不安。

       不过她们两个不安归不安,工作并没有松懈。许思纯主外,宋诗文主内,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。无论市场里有什么情况,许思纯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宋诗文,宋诗文坐阵宇腾,敏锐地捕捉每一个商机的变化,她再做出一些微小的调整。但是宋诗文不敢调整得太过火,毕竟有很多东西都是卓浪亲自安排的,她知道卓浪安排的事就一定有卓浪的理由。

       就这样,又过了一天,卓浪还是没有出现,仿佛人间蒸发。许思纯虽然比任何人都担心,可是她并不表现在脸上,而宋诗文憋不住,简直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。

       而就在这个时候,又一件天大的事情发生了,一张法院传票被送到了宇腾公司的总监办公室。

       许思纯听说后,立刻风尘卜卜地从钢材市场回来,和宋诗文两个人站在宇腾临时办公室,卓浪的那张办公桌旁,四只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桌上的法庭传票,两个美女都傻了。

       “怎么,怎么会这样?”宋诗文小脸失血似的白,身躯一颤,差点跌倒在地上。

       “我也不知道……”许思纯听到自己的声音,却不知道自己在说话。

       “制造劣质钢材,导致楼宇地基返工?这怎么可能?”宋诗文眼睛瞪得好大,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
       “诗文,宇腾的生产是不是你负责的?”许思纯这才想起来,宋诗文是宇腾的副总。

       “不是!”宋诗文再也没有平常的嘻闹状,她也知道,这一次真得有麻烦了,“卓哥只是把原料和销售工作给了我,生产还是原来的孙经理负责的!不过我知道,卓哥对质量非常关心,你看他没事就在生产车间里四处转,就是监督这件事,怎么可能会有质量问题?”

       许思纯烦躁地跺了跺脚,她知道宋诗文不是推托,不过现事,卓浪又不在,她根本没法处理。

       “思纯,现在怎么办?”宋诗文伸出手,想去拿那张传票,可是又不敢,好像那张传票是一块火炭。

       “不知道。等吧!反正还有时间,希望卓哥能早点回来。”

       “好吧,可是他去哪里了?都两天了,还是不见个人影。哎,思纯姐,你说他能不能是被别人拐卖了?”宋诗文紧张地盯着许思纯问。

       “啊?诗文,这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有心开玩笑!拐卖,他一个大男人你买啊?”

       “我想……我会买吧!”宋诗文很认真。

       “少扯这些了,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!这件事就留给卓哥回来处理,诗文,我回市场去了!”许思纯心烦地摆摆手,转身就走。

       “哎,思纯!”许思纯都快要走出办公室大门了,宋诗文才突然回身叫住了她,“这都几点了,一起吃午饭吧!”

       “啊?”许思纯一愣,下意识地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时装表,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。

       “好吧!我们尽快吃,早点做事,争取卓哥回来前,别再出什么乱子!”许思纯叹了口气,总算点点头。

       许思纯和宋诗文一起去了工业区小镇上的那家大酒店,其实现在宇腾的食堂也早就重新起伙了,但是许思纯看宋诗文这几天确实很累,也想给她加点营养。那些所谓的“营养”就是一条醋酥鱼和一只盐鸡,许思纯就奇了怪了,宋诗文不管什么时候,都不会耽误她的胃口。

       看着宋诗文风卷残云一样地吃饭,许思纯几乎一点都没动。一是怕发胖,二是确实胃口欠佳,想到卓浪办公桌上的那张传票,许思纯的头就痛得厉害。

       “呼,吃完了!”宋诗文总算是放下了筷子。还很满足地长呼了一口气。

       “吃完就走吧!”许思纯性感的粉脸上没什么表情,拿起纸巾擦了擦手。

       “思纯,你知道我为什么吃这么多吗?”宋诗文突然神情变得很认真。

       “嗯?为什么?”许思纯微怔,下意识地问。

       “现在卓哥不在,宇腾事情这么多,每一件事我们都不能做错。我只想让自己精力更好一些,不要在工作的时候出错,只要卓哥回来的时候,我给他一份优秀的工作结果。我就已经很满意了。我不是美美,吃多了我也会发胖,但是我不在乎。我更在乎的是能不能把工作做好!”宋诗文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,她地两只眼睛里,正闪动着星星一样的光。

       许思纯彻底呆住了,看着面前的宋诗文,就好像刚刚认识这个女孩子一样。这一瞬间许思纯才发现。原来宋诗文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。

       “嘻嘻,我乱说的,思纯你不要当真哦!”宋诗文又恢复了正常,冲着许思纯呲着牙笑。

       “不,你说得很对,我……我也吃。你等我一下!”

       许思纯摇摇头,

       重新拎起筷子,头一次这么没有风度地吃饭,也像宋诗文,风卷残云,狼吞虎咽。

       等许思纯的肚皮也鼓起来之后,两个美女才互相掺扶着结了帐,走出大酒店。

       本来两个美女已经准备回宇腾了。宋诗文甚至已经打开了宝马车门,可就在这个时候,她们两个人的身后传来一阵呼唤声。

       “思纯,诗文……”许思纯和宋诗文回过头,只见卓琴站在自己汤饮店的门口,正在急切地向两个人招手。

       既然是卓琴在叫她们,许思纯和宋诗文也只能快步小跑过去,一左一右地拉住卓琴的左右手。

       “琴姐,你不忙啊?”许思纯有点奇怪,还探头向汤饮店里看了看。只见店里人很多,生意很好。

       “唉。顾不上了。”卓琴露出担忧地神情,望着许思纯,“我还正要找你呢,思纯,你知道不知道阿浪在哪里,我要找他!”

       “卓哥?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啊,他都两个没回家了,也没来宇腾!”宋诗文抢着回答。

       “怎么会这样?”卓琴大吃一惊。

       “怎么了?琴姐,你找卓哥有什么事啊?”许思纯关心地问。

       “妈妈也住院了,我昨天去看光祖的时候,顺便也想再看看妈妈的情况。谁知道,妈妈竟然提前出院,现在她地身体还很虚弱啊!我就想找阿浪,想让他劝妈妈回医院,不管多大的事也要先等身体养好的啊!可是,阿浪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。我就想干脆自己对妈妈说,没想到,妈妈的电话也打不通了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卓琴急得差点晕倒。

       “啊?伯母也不见了?”许思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。

       “嘿,这真是太奇怪了,他们母子同时失踪?”宋诗文摸摸小脑袋,怎么也想不通。

       “思纯,你快告诉我,阿浪是怎么不见地?”卓琴死死地抓住许思纯的手,显然她对卓浪比对自己的妈妈还要紧张。

       于是许思纯就把卓浪失踪前后的事,对卓琴说了一遍。这种事连许思纯和宋诗文这两个’脑力者’不通,卓琴就更想不通了,索性坐在门口的一张椅子哭泣起来。

       “琴姐,你别哭啊!卓哥不会有事的,伯母也不会有事地!”许思纯虽然也很急,但这个时候她还要安慰卓琴。

       “对,卓哥那么聪明,不会有什么事的!”宋诗文对卓浪非常有信心。

       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阿浪他……他哪里去了啊!我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他,我不想再失去弟弟了!”卓琴这个时候已经泣不成声。

       听到卓琴的话,许思纯心里一动,微微沉吟了一会儿,突然拍了一下卓琴的肩膀。

       “琴姐,我有几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……”许思纯说话的时候有点犹豫。

       “什么话……”

       “我觉得你们姐弟两个之间好像……咳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。卓哥虽然一直没有明说过,但是我觉得卓哥对你还是很关心的,就像你也同样关心卓哥一样。你们毕竟是一家人,没有什么说不开的问题,为什么平常要像仇人一样呢?”

       卓琴闻言渐渐止住了哭声。她的头垂得很低,半晌,才幽幽地叹了口气。

       “思纯,诗文,你们也都不是外人了。阿浪怨我和妈妈,其实……是有原因地!”

       “有什么原因?”宋诗文眼睛一亮,她对这种八卦,尤其是卓浪的八卦很感兴趣。

       本来许思纯想拦着宋诗文,不让她问。不过没来得及,宋诗文已经问出口了。

       “八年前,我父亲因病去逝。这个思纯应该是知道的!”卓琴地声音很小。

       “嗯,我知道!”许思纯点点头。

       “父亲去逝后一年,妈妈就改嫁了,找了那个姓关的男人,去追求自己的新生活。本来她改嫁我和阿浪是同意的。可是没想到,妈妈为了自己的新生活,竟然把我和阿浪丢下,只把爸爸留下的房子给了我们,然后每个月又给我们一千多块钱,让我们自己生活。就这样我们那个本来非常幸福的家庭一下子就散了,不但没有了爸爸,还没有了妈妈!”卓琴地语气有些幽怨,语速也很慢,开始讲述自己曾经的家事。

       “哦……”许思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,但是她却暗暗掐了宋诗文一把,怕这个白痴虎乱说话。

       “哎呀,你掐我干什么,好痛啊!”宋诗文一甩手,抚着痛处责怪许思纯。

       许思纯只能翻白眼了。

       “正好那个时候,我认识了李光祖,于是我决定不当妈妈地拖油瓶。既然妈妈不想要我们了,我又何必去接受妈妈那种经济上的恩惠呢!我有能力自强,有能力自立,所以我和李光祖就迅速结婚,也搬出来自己住了。”

       “啊?你也搬出来了,那卓哥怎么办?”宋诗文仍然捂着刚才被许思纯掐过的地方,呲牙咧嘴地问。

       卓琴再次沉默,对宋诗文的问题没有什么回答。

       许思纯顿时恍然大悟,终于明白卓浪和卓琴还有母亲的问题了,卓琴在当初被母亲抛弃的情况下。居然仗着自己已经成年,也离开了那个家,而把当时只有十七岁的卓浪自己扔在了那栋老屋里,让卓浪自己去接受自己母亲每个月一千多块钱的抚养金。

       在这种情况下,卓浪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拖油瓶。

       “我有什么错?我只是不想和弟弟去分那一千多块钱,他自己花不是很好吗?而且我每个月都会回去一趟,帮阿浪洗洗衣服,做做家务,我觉得我做得已经够多了。既然妈妈都不想管她,我一个当姐姐的就不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?难道要陪着他去过那种难受的生活?”卓琴沉默了很久,大概有四五分钟,突然拔高了声调,十分不忿地说道。

       许思纯和宋诗文都好像被雷击中一样,完全在卓琴的身边石化了。突然,宋诗文扭头就走,连一句话都不说。

       “诗文,你去哪?”许思纯被宋诗文吓了一跳,急忙拉住她。

       “思纯姐,你别拉我,我心情不好,不想和琴姐说话!”宋诗文粉脸含霜,她地性格让她直讳自己的好恶。

       “你冷静点,不许胡说!”许思纯沉着粉脸,硬是把宋诗文拉住了。

       唉!”这个时候,卓琴先冷静了下来,幽幽叹气,“觉得我做得不对!”

       “你本来做得就不对,你……”宋诗文有点不礼貌了。

       “你闭嘴!”许思纯微厉地打断宋诗文的话,然后自己也叹气,转回头看看卓琴,“琴姐,说实话,我也觉得你做得不对!”

       “呵呵!”卓琴凄然一笑,抬起头望向许思纯,“思纯,如果你是我,你怎么办?守着弟弟当可怜虫?”

       “琴姐,你家伯母算是我的长辈,她做得错与对我不方便多说。不过,你确实做错了。在中国有这样一个成语,叫‘老嫂赛母’,您想想,老嫂都可以赛母,更何况亲姐姐呢?你当时只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如何,你为什么没想想你的弟弟怎么办啊?你觉得伯母都不管她,你当姐姐的就也可以不管她,那今天卓哥对你所做的事,你不惭愧吗?

       退一万步讲,他是你的亲弟弟啊,难道只因为你们有着共同的母亲和父亲,你们才有感情吗?你们十七年的亲情就只系在双亲的身上?双亲不在了,你们就不是姐弟了?如果要是按这种道理,是不是父亲去世,我们就可以不孝敬爷爷;母亲去世,我们就没有舅舅和阿姨了呢?”

       “当时卓哥只有十七岁啊,可以说还是一个大男孩儿,什么都不懂,这个社会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空白,你就放心让他一个人生活?难怪卓哥现在遇到某种事的时候,会那么冷酷!你知道吗?卓哥去了津港之后,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,他又有几次游走在生死之间?当然,我也不知道这些事,不过我相信卓哥刚去津港的时候,一定是异常地艰难。他说得对啊,他能有今天,都是他自己的功劳,都是他自己努力拼搏的结果。”

       卓琴听许思纯的话,听得一脸麻木,等许思纯说完后,才微微一点头,然后站起身就回自己的店里去了,连再见都没说一声。

       许思纯转过脸再看宋诗文,只见她抱着胳膊,眼睛望着天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       “走吧,希望卓哥早点出现。”许思纯拉起宋诗文,就走到宝马车那边,上了车,由宋诗文开车向宇腾驶去。

       一路上,宋诗文不知道为什么,小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,也不和许思纯说话。

       本来许思纯想着回宇腾后,拿点材料就赶紧回钢材市场。谁知道就在宋诗文的车开到宇腾公司大门前地时候,她和宋诗文竟然看到了一个无比离奇的场面。

       在宇腾的门口,正停着一辆奔驰汽车。汽车的几个车窗都已经贴了防晒膜,黑乎乎的看不到车里有什么人,但是车子旁边正站着两个许思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人,毕茂荣与毕少爷。

       宋诗文下了车后嘴巴张得大大的,走到毕茂荣和毕少爷身边,顶着这对父子无比狂妄又嚣张的目光,围着他们两个转了好几圈。

       “思纯,快来,这里有两个男人居然和毕家那对王八蛋父子长得一模一样。”宋诗文大呼小叫地向还在宝马车边的许思纯招手。

       “混蛋,你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?”本来毕茂荣一付大爷的模样,可是听到宋诗文的话,当时脸色就变了。

       “小毕!”毕茂荣可是丝毫不在乎,还责怪似地叫了儿子一声,“你和这种没教养的小姑娘说什么?反正现在宇腾都快要成我们的了,她们叫也叫不了几天了!呵呵,哈哈!”说着,毕茂荣还开心的笑了起来。

       “牙,牙掉了,喂,老爷爷,你的牙掉了!”宋诗文很认真地指指毕茂荣的嘴。

       “诗文,你别说话!”许思纯怕再闹下去会出事,就快步走过来。拉住宋诗文,然后皮笑肉不笑地望着毕家父子,“毕总,您怎么来了?”

       “我不能来吗?切,这种破地方本来请我都不来,这次我心情好,就来看看风景!”从许思纯走过来开始,毕少爷的眼睛就一直盯着许思纯的双峰。

       “对不起,我在和毕总说话!”许思纯冷冷地瞥了毕少爷一眼,还特意把“毕总”两个字咬得很重,表示她说地毕总是指毕茂荣,而不是毕少爷这个色狼。

       “你……”毕少爷眼睛瞪得像灯泡似的。

       “咳咳!”毕茂荣咳了两声,止住自己儿子的冲动,“许小姐,我今天就是来随便看看,也在设想一下将来宇腾要做哪些改革!”

       “这似乎不归毕总你来操心!”许思纯的眼神闪烁了两下。

       “是啊,现在还不归,不过马上就要归了,呵呵呵!”毕少爷背着手,望向宇腾的厂区,眼睛里闪的光。

       “告诉你吧,许思纯,宇腾就要换主儿了。过不了几天,宇腾就要姓毕了,哈哈哈,许思纯你要是现在改主意跟我地话,我可以给你个副总当当哦。那个卓浪完蛋了,你就别指望了,哈哈哈!”毕少爷盯着许思纯的双峰,嘴里口水哗哗往下流,当初他没得到许思纯,至今还耿耿于怀。

       “谁的钱掉了?”突然,只听宋诗文猛地尖叫了一声,一只玉手还指着地面。

       “在哪呢,哪呢?是我的,谁也不许抢!”毕少爷立刻就弯下腰,也不顾许思纯了,四下寻找起来,就像一条在寻屎的狗。

       “去死吧,色狼!”当毕少爷弯下腰后,宋诗文突然高高地跳了起来,双手握在一起成拳,重重地砸在他的后背上。

       “哎呀!”毕少爷惨叫了一声,整个人当场就趴在地上。

       本来毕少爷荣一个大男人应该能挺住,宋诗文到底是一个小姑娘,能有多少的力?只可惜这个花花公子早就被女人淘空了身子,硬是被宋诗文打倒了。

       “你干什么?快闪开!”毕茂荣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,沉着脸一挥手就把宋诗文推开,然后赶紧看自己的儿子出没出事。

       宋诗文站在许思纯身后,一付得意洋洋地神情,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可惜,刚才本来想再踢毕少爷两脚了。只要看到这个色狼,宋诗文就不爽。

       “哎哟,哎哟!”毕少爷疼得直咧嘴,在毕茂荣的掺扶下才勉强站起身,恨意满胸腔,指着宋诗文的粉脸,“你这个小**,居然敢打我,我他妈要你好看!”

       “你说什么?姓毕的,管好你的臭嘴!”许思纯顿时粉脸也变了,没想到毕少爷会说这种脏话,厉声反责。

       宋诗文也不惯着毕少的公子哥毛病,这回连话都懒得说了,直接冲宇腾门口那四个站岗的保卫招招手,说道:“喂,你们过来!”

       四个保卫本来正看热闹呢,突然见宋诗文叫他们,也不敢怠慢,就一起跑到宋诗文身前。

       “宋副总,您叫我们?”

       “废话。你们给我打,出什么事我负责,不死不残就行!”宋诗文猛地一挥玉手,指向了毕少爷。

       “啊?”毕茂荣和毕少爷顿时傻了,同时向后退了一步,脸上一起变了颜色。不知道今天怎么会搞出这种局面。本来这对父子是来逞威风的,没想到会落到这个地步。那些保卫可不是什么文明人,在副总的吩咐下,他们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。虽然事后他们可以报警,但是被打一顿也是谁疼谁知道啊!

       事实上,现在那四个保卫正一脸奸笑地向毕家父子靠拢,还一边捏着自己的拳头,摆明了准备把他们暴打一顿了。

       ……

       就在场面已经到了剑拔弩张地时候,所有人的耳朵里几乎同时传来一声非常尖也非常响亮的车笛。

       车笛声打断了场面的紧张,众人一起回首,只看到远远地驶来一个车队。说是车队其实也就三辆车,前一辆看车牌应该是政府的公车,后两辆看车漆应该是公检法部门用的警车。

       看到有警车来了,毕家父子可乐坏了,就像看到亲人一样,用力地推开面前的那个宇腾保卫,屁滚尿流地跑向那三辆开来的车。

       三辆车在宇腾门口缓缓停住,毕家父子跑到第一辆车的车头前,趴在车头的前盖上,用拳头捶了两下车前盖。

       “喂喂,救命啊,有人要对我们施暴!”毕少爷冲着车大声喊道。

       “谁要向你施暴啊?毕少爷!”随着车门打开,一个慵懒的声音也从车里传了出来,同时一个人潇洒地走出来,脸上还带着一种从容而又清高的微笑。

       “啊?”看清了从车里走出来的这个人,毕家父子当场就呆住了。

       “卓哥……”

       远远地,听到宋诗文发出一声能刺破人耳膜的尖叫,这声尖叫里带着狂喜,于是就看宋诗文几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来,一下子就扑到了卓浪的怀里。

       “喂……喂……你冷静,冷静一点,诗文,不要啊,哎呀……”看着宋诗文跑过来的架势,卓浪再也潇洒不下去了,脸色都变了,急忙向宋诗文摆手。

       不过已经

       太晚了,当宋诗文冲进卓浪怀里的时候,卓浪根本就站不住脚,立刻就抱着宋诗文一起摔在了地上,摔了个四脚朝上。

       “卓哥,太好了,你还活着!”宋诗文骑在卓浪的身上卓浪的领口,也不顾在场人多,来回大力地晃着卓浪的头。

       “头,头好晕……”卓浪就快要翻白眼了。

       许思纯这时候也快步赶了过来,见状急忙把宋诗文拉起来,再扶起卓浪,帮卓浪拍拍身上的尘土。

       “卓哥,你去哪里了?这是怎么回事啊?”许思纯十分急切地问。

       “哼哼,怎么回事?”毕茂荣突然在一边接上了许思纯的话头,然后指指许思纯的身后,“公安局的同志都来了,你说会是怎么回事呢?”毕茂荣冷笑几声。

       许思纯一愣,看到后面的两辆车里也下来了四个人,这四个人都穿着警服,神情无比严肃。

       “卓哥,你……你……”许思纯粉脸如雪,死死地紧住卓浪的手,好像害怕卓浪就此离开她。

       “没事,没事,许思纯,我没事!”卓浪揉揉自己的头,总算清醒过来,安慰几句许思纯。

       “当然没事了,你也彻底没事了,哈哈!”毕茂荣开始大笑。

       卓浪的目光扫过毕家父子,带着鄙夷,然后什么都没说,松开许思纯,大步向前走,他竟然走到了毕家父子开来的车子边。

       “咣咣!”卓浪一点没客气,一只手大力地拍了两下那辆奔驰车的车顶,“两位同仁,下车吧,我们也该正式见见面了,游戏结束了!”

       许思纯和宋诗文呆住了,连毕家父子都不禁怔了一下,互相看了看,心里奇怪卓浪是不是诸葛亮投胎,居然连车里还有人都知道。

       奔驰车的车门打开,刘慧敏倩然从车里走下来,向卓浪微微一笑。

       “卓浪就是卓浪,好毒的一双眼睛。”

       “你错了,我毒的不是眼睛,而是心!”卓浪也带着淡淡的笑容,对刘慧敏的话做更正,然后又拍了拍车顶,“你为什么不下来?学大姑娘上花轿呢?方晴宇!”

       在卓浪最后的重语气下,那个荣泰商务的神秘男人终于大白于天日,缓步下车。下车后,他面无表情,从怀里掏出一个扁扁的白钢酒壶,仰起头灌了一大口烈酒。然后甩甩头,这才望向卓浪,笑容十分诡异。

       “卓老大,能再见到你真好!”

       “可是我不觉得你会感觉好,方晴宇,这一次你不会感觉好了!”卓浪说完话就悠哉地转过身,倚在那辆奔驰车上,远远地看着那边的毕家父子和许思纯、宋诗文的还有那些公安局警察。

       “让我来给大家做个介绍,这一位女士姓刘,呵呵,那么姓这个姓的美女就更少见了吧!她叫刘慧敏,商务’脑力者’之中的弓箭手,她曾经为我做过事。这一位帅哥呢,姓方,叫方晴宇,’商务脑力者’中的路人,曾经也为我做事。”卓浪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,神情很轻松,好像在剧院做演出一样。

       “啊?”宋诗文嘴巴张得大大的,盯着刘慧敏和方晴宇,走了过来说道:“卓哥,他们都是你的人?那为什么在毕家的车里?”

       “呵呵,诗文!”卓浪伸出手,把宋诗文拉进怀里,摸摸她的秀发,“因为’商务脑力者’者是为了钱而生的,他们的工作就是赚钱,谁给钱他们就为谁做事。毕家给他们钱,他们就为毕家出谋划策啊!”

       许思纯皱皱眉,也走了过来。还试探地抚在卓浪地额头。

       “卓哥,你没事吧?他们……他们现在是对手耶!”

       “你错了!”卓浪突然伸出一根手指。指着许思纯的粉脸,还打断了她的尾音,“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对手了!”

       “啊?”听到卓浪地话,同时愣住的人不止宋诗文和许思纯,还有远处的毕家父子,甚至包括刘慧敏和方晴宇。

       “因为这场商场上的无烟斗争已经结束了,他们已经以失败而告终,所以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对手了,至于是不是朋友,就要看他们的态度了。”卓浪说完话,微笑着转过头,望向刘慧敏和方晴宇。

       “哈哈,哈哈!”方晴宇突然大笑,笑声很爽朗,而且还笑了很久,“卓老大,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?如果你说斗争已经结束,那我对你地坦然将表示钦佩,但是你说我们输了,这个,我就只能说你有妄想症了!”

       “哈哈哈!”

       “哈哈哈!”毕家父子远远地也笑起来,不过他们纯属就是干笑,而且他们的心里越来越发虚,总觉得不太对头。

       “呵呵,你老大我有妄想过的时候吗?”卓浪扬扬眉毛,伸出一根手指在半空中虚划了一圈,最后指尖指向了远处毕家父子身后的那四个警察,“几位同志,怎么还不行动?”卓浪扬声向那边喊道。

       四个警察闻言立刻走到毕家父子面前,看了看这对父子,最后很严正地望向毕茂荣。其中的一个人还掏出一张白纸,白纸顶头有三个大黑字,“逮捕令”!

       “请问你是毕茂荣先生吗?”

       “啊?我……我,我是毕茂荣!”毕茂荣对瞬间转变的局势搞得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
       “那好,我正式通知你,你被逮捕了,这是逮捕令。你涉嫌伪造供货发票,并且栽脏他人,有什么话跟我们回公安局说!”说完,另有一个警察走上前,从后腰掏出一把亮锃锃地手铐,把已经彻底傻了的毕茂荣给铐了起来。

       “哎,哎,你们这些警察搞错了,应该抓的是那个叫卓浪的,你们抓我爸爸干什么?”毕少爷还如在梦中,急忙向警察解释。

       “我们没搞错,逮捕令上就是毕茂荣这个名字,你不要防碍执法!”又有一个警察厉声警告毕少爷。

       “我抗议,我要抗议,我要投诉你们!”毕茂荣这时才清醒过来,明白发生了什么事,他高举着双手,愤怒地扬声大喊,“我是合法商人,我是惠城的商界名流,还是惠城工商协会的理事,你们不能抓我。”

       “为什么不能抓你,毕总?”就在毕茂荣的狂言下,第一辆车的车门再次打开,从车里又下来了一个熟人。

       看到这个人,毕茂荣差点一屁股跌坐到地上,连毕茂荣地身体也猛地一晃,好像被人敲了一棍子。

       这个下来的人就是惠城市常务副市长,文旭升!

       方晴宇潇洒不下去了,他就像一个木头人,愣愣地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。方晴宇的眉头皱如刀刻,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?

       “毕总,你伪造供货发票,未经许可在供货时使用其他企业的发票,还有污告,随便哪条罪名都已经触犯了我国的法律,而且你的犯罪事实这两天在卓总的配合下,也基本查清。我劝你还是抓紧找一个好律师,法庭上你会用得到的!”文旭升市长神容如水,淡淡地对毕茂荣说道。

       “哦……”

       “哦……”许思纯和宋诗文的眼睛几乎是同时亮起来地,转过身一齐指着卓浪,恍然大悟,才总算知道这两天卓浪为什么消失了。

       “什么?这不可能,卓浪这两天不是被抓到政府去了吗?”毕茂荣使劲地掐自己,只想快点从这个噩梦里醒过来。

       “对了,毕总!”听到毕茂荣的话,文旭升才突然又想起来了一件事,“你要是不说,我还忘了。其实你的污告不是一件,而是两件,你第一件诬告是污告宇腾向建筑商提供劣质钢材,但其实那些钢材都是你委托生产的;第二件事你污告卓总利用职权,通过亲属索贿。”

       “我没有污告,那些都是真实的,我没有污告!”毕茂荣像疯了似的,扯着嗓子喊。

       文旭升看到毕茂荣这付歇斯底里的样子,不禁皱起老眉,也没说什么,只是向最后一辆警车做了一个手势。

       在文旭升的手势下,那辆警车的车门全部打开,从里面又接二连三的下来五个人。其中的两个人是一个警察抓着一个带着手铐、头垂得很低的家伙,这个家伙就是那个王老板,也就是毕茂荣之前委托生产钢材的人;还有三个人才是今天这场戏的正主儿,这三个人就是关家的三口人,关菲菲、关菲菲父亲和关菲菲的继母,也就是卓浪的母亲!

       关菲菲的头也垂得很低,像一只斗败的公鸡,哦不对,应该说像一只斗败的母鸡。

       看到这五个人,毕茂荣才真得软了下来,要不是有两个警察左右架着他,他根本就不可能站着。

       “毕总,你还有什么可说的?”文旭升背负着双手,淡淡地望着毕茂荣。

       “那……那发票……不是,不是伪造的!”毕茂荣的声音比蚊子飞行大概能大一点,还很结巴。

       “那张发票?我们已经鉴定过了,那就是伪造的,那是假发票!”

       “什么?”毕茂荣猛然抬起头,眼睛里流露出绝望的神情,污告和冒名付发票的罪名还好办,这伪造发票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,搞不好在法庭上被判很多年都有可能,“这,这是栽脏,这是陷害,这是赤果果的陷害……”毕茂荣的声音已经嘶哑了。

       “对啊,文市长,您一定要明查秋毫啊,那张发票真不是假的,就算是假的,也不是我们伪造的!”毕少爷看父亲已经有点神智不正常了,就慌急地替他向文旭升解释。

       嗯?那你说是谁伪造的呢?”文旭升突然目放寒光,盯脸上。

       “是,是那个,那个宇腾的车羽燕那个娘们,是她伪造的。反正那张供货发票是她给我们的!”

       “谁能证明?”

       “啊?证明啊?哦,我能证明,我能证明啊,还有,还有刘小姐和方先生都能证明!”毕茂荣急得心火已经冒出天灵盖了。

       “好吧!”文旭升这才点点头,“希望你们这些证人的话,在法庭上法官可以采信。”说完话,文旭升又向架着毕茂荣的两个警察挥挥手,“我们走吧,还有很多工作呢!”

       向卓浪远远地告别后,文旭升带着那些警察和毕家父子走了,毕茂荣也被带回公安局主要是为了协助调查。